张超早晨出门时蔡程昱还没睡醒,电老鼠四肢伸展开像做广播操一样躺在床上。他走过去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蔡程昱的额头,还是有些烫。
于是,张超上班前先去蔡程昱学校给他请假。
教务处的老师在他出门的那一瞬间问他:“请问您是他……”
“我是他……”张超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朋友?男朋友?先生?老公?丈夫?什么鬼!
“嗯?”
“家属。”
蔡老师的家属张有钱今天难得在公司里吃饭,一走进餐厅就引起了女同事的欢呼。他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我跟你们说,张总有主了。”去机场接过张总结婚证上的人的司机大哥如是说,“别想了。”
“闭嘴!”
张超拿叉子戳了一个小番茄,颇有耐心地等蔡程昱接电话。
“吃午饭了吗?你煮个鸡蛋喝些牛奶,记得吃药。”张超慢悠悠地跟蔡程昱讲话,脸上就写着几个字“哥有主了”。
“吃个苹果,冰箱里有。体温量过了吗?37度9——早上38度多,现在退下来了……你在干嘛?”
张超不应该问蔡程昱当下在干什么,但是他忍不住就这么问了,他有些好奇。
“我在吃饭呀,你在写paper啊。”张超看了看表,“快去吃饭吧。”
小助理坐在张总对面已经内心风起云涌,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总已经站了起来了,示意他处理张总只吃了水果的午饭。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回来了。”
蔡程昱说有什么吃什么,但家里什么都没有。
张超回到家的时候,蔡程昱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跟韩女士一起看电视,手里拿着一个剥了一半的鸡蛋。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韩女士拍着蔡程昱的大腿指着电视机爆笑,“这个艺术学院的老师是你们学校哒?”
“对对对,你觉不觉得他长得像光头强。”
“诶像像像!”
“妈,你怎么又来了?”张超诧异地盯着自己老妈。
“我和你爸吵架了,我前几天洗澡忘记开暖风冻感冒了,他说我感冒会传染他——反正我和蔡蔡都感冒了。”韩女士顿了顿,“啊,你回来干什么?”
“你们吃过了?”
韩女士摇头,“没有,我们点了炸鸡!准备一起看电视一起吃炸鸡!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太适合看韩剧了!”
“?”张超黑人问号,他差点忘记了,他妈妈是个美少女。
张超走到阳台上把门窗都打开,冷风从窗子里灌进来,韩女士扯了一个抱枕过来抱住,另一只手搂住蔡程昱的肩膀质问张超:“你想冻死我们娘俩吗?”
“屋里全是病毒,等会儿你们俩好了我感冒了。”张超皱眉,“到底谁是你儿子?”
张超还小的时候,他妈妈就总是抱怨自己的儿子不是理想的儿子,虽然愿意陪她看电视,但总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要么就是看着看着走神了。儿子什么都好,跟她聊天跟她讲故事,长得帅也有才干——总是缺了点什么。
“蔡蔡呀!”
张超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没收了炸鸡放到冰箱里,蔡程昱还阻止他:“冷了就不好吃了……”
“喝你的青菜粥!”
张超盯着家里两个病号喝完了粥,又督促他们喝热水再喝药。
“冰箱里冰淇淋还有炸鸡我都数过了,我下班回家要是发现少了,今天晚上不许看电视!”
正所谓你有你的锦囊计,我有我的过墙梯。蔡程昱和张妈妈一拍即合决定穿上厚厚的大衣围上围巾戴上帽子手套出门去觅食!
去吃很贵很贵的冰淇淋球,去吃很不健康很不健康的炸鸡,去喝很甜很甜的奶茶。
橱窗外飘着雪,蔡程昱和张妈妈坐在高脚凳上一边喝奶茶一边说话。
张妈妈问他:“你怎么认识张超的?”
“在一家餐厅里,他突然跑过来……”蔡程昱没再继续往下说,他怕说漏嘴。
“然后呢?”
“我们就认识了。”
“就这样?”
“就这样,很简单。”
张超下了班回家,还没进家门在电梯厅就听到了来自自己家的歌声。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不对不对,妈妈你的调太低了,我来给你示范一下。”蔡程昱清清嗓子,从张妈妈手里接过麦克风开始唱:“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张超还在读高中时爸爸忙着工作,妈妈工作也忙,有时候爸爸出差妈妈累得半死半活的时候,妈妈就会在自己家大别墅的小型KTV里唱歌,她说这叫解放天性,不然会憋死的。
对了,妈妈在张超很小的时候,是少年宫的音乐老师。
张超把电闸拉掉。
“咦呀?停电了?”张妈妈愣住。
张超又把电闸打开,“两位,邻居都要投诉了。”
“楼上楼下都是我们家的房子哪里来的邻居?”
蔡程昱露出了向往的眼神,可转念一想毕竟人家印钞机,房子有好几套是正常的。
“蔡蔡你要的话妈妈送你几套,你俩要是吵架你就去别的房子里住!”
“妈?”张超去把母亲从沙发上拽下来,“你们两个,一个大学老师一个退休阿姨——窜天猴一样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又唱又跳,像什么样子?”
张妈妈和蔡程昱在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张超去厨房洗菜,水龙头还没开起来,客厅里的噪音又响了。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耳朵有些疼,头也有些疼,可是莫名的又有一种烟火的气息,像小时候在姥姥家过年,姥姥把他抱在怀里,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兄弟姐妹一个个去表演才艺,唱歌跳舞吵吵闹闹的。
窗外的雪下得很大了,地上白花花的一片。蔡程昱把电老鼠的帽子戴上站在窗前看雪,落在窗台上的雪花是六边形的很好看,仔细听还能听见雪落下来细微的声响。
今天下午喝奶茶的时候张超妈妈告诉蔡程昱:“韩剧里面说一起看初雪的恋人爱情会得到祝福。”
就扯吧,每年初雪的时候看雪的情侣一抓一大把,过段时间分手撕X的情侣里有一堆就是一起看雪的。
对于这样的封建迷信蔡程昱向来不信。
“我妈嗓子已经哑了。”张超把一杯蜂蜜水递给蔡程昱,“喝点吧,明天你还要去上课。”
“雪下得这么大我得走去上班。”蔡程昱把水接下,抿了一口之后又说,“有一年冬天下雪下得特别大,我穿着我妈给我买的雪地靴去实验室,走到半路上鞋子袜子都湿光了。”
“那你回去换鞋吗?”
“没有,我把我的鞋子袜子放进了实验室全新的没用过的烘箱里面烘干。”
“那烘箱以后还能用吗,全是你脚丫子的味道。”
“我的脚又不臭!”
蔡程昱说着说着又想起了他过几天要去参加的同学聚会。
“张超,你这么有钱,是不是人缘特别好?”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别人就都想巴结你。”蔡程昱扁扁嘴继续往下说,“我可太烦同学聚会了,虚情假意!而且部分人以打击我为乐!”
“你也可以打击他们。”
“什么呢?”
“嗯——比如你和我结婚了,我又帅又有钱,作为家属你也很有钱。”
“可他妈的那不是假的吗。”
”虽然是假的,但你可以装作是真的!”
蔡程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当心被你妈听见!”
路上的积雪很厚,张超和蔡程昱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路去上班,张妈妈站在楼上看着雪地里两个小圆点越来越远消失不见,然后偷偷地去冰箱里拿了一个冰淇淋!
“我妈一个人在家肯定会偷吃冰淇淋的。”
“为啥?”
“我小时候她就抢我零食吃。”张超笑了笑,“我爸总是说小姑娘养了十几二十几年还是个小姑娘,别人都以为我爸是说女儿,但其实是在说我妈。”
“你还有个姐姐?妹妹?”
“没有,我独生子。别人不知道我们家到底多少人嘛!”
蔡程昱点点头,领着张超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看起来有点老旧又特别普通的早点店里吃早饭。
张超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桌子,又擦了擦椅子然后乖乖地坐下。
蔡程昱说:“我以为,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是瞧不上这样接地气的小店的。”
“美食没有高低贵贱,装得下世界都是你的。”
然后早饭的重点就变成了蔡程昱吐槽张超吃锅贴竟然不蘸醋,张超则不解蔡程昱为什么要把油条泡在豆浆里。
“好吃啊。”蔡程昱把油条撕开,掰成一段一段扔进豆浆里,“以前我姥姥带我去上小学的时候,会拿油条蘸酱油,味道也好吃!”
蔡程昱笑着夹起一段油条伸到张超面前,“你尝尝?”
张超皱着眉头,向后靠了一些,有些怀疑地吃掉蔡程昱递过来的油条。
“油条就应该和豆浆在一起,就像……嗯……”蔡程昱想了想,“可乐就应该和鸡翅在一起。”
“快吃吧,上班要迟到了。”
蔡程昱的睡袋他已经遥控高杨帮他去取来了,在高杨的注视下蔡程昱拆开了他的睡袋。
“这他妈看起来有点……小。”
高杨的端庄系统突然崩坏,笑得快要从椅子上掉下去——蔡程昱买的印了狮子王辛巴的黄色睡袋打开都没他的腿长。
“0—3岁,蔡蔡……嘿嘿嘿嘿嘿嘿……”
“我靠我花了两百多买了一个儿童睡袋?”
接下去的那一幕真的是让高杨匪夷所思。
蔡程昱把自己的脚套到了迷你睡袋里,站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
“在办公室里脚冷的时候可以这样搞诶!”
“……”
为了避免他的“暖脚器”碰到地面会脏,蔡程昱又给自己套了一个垃圾袋,他的运动鞋就这样被遗忘在了垃圾桶旁边。
蔡程昱最终还是把睡袋带回了家,这是一次十分失败的购物经历。
“今天张超晚上要去参加一个什么活动,咱们仨吃饭!”张超的妈妈对蔡程昱说。
“哪里来的仨?”
“还有你妈妈,你姥姥回家去了她一个人做饭嫌麻烦。”张妈妈解释道,“而且她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反正咱家够大,一起住热闹点。”
蔡妈妈从厨房里端了一大锅鱼汤出来,她把鱼汤放下,指了指蔡程昱手里的睡袋。
“这啥?”
“睡袋。”
“这么大给谁睡啊?”蔡妈妈的目光在蔡程昱身上扫来扫去,蔡程昱总觉得他那想象力异常丰富的老妈也许正在脑补一出大戏,什么表面憨憨傻傻的儿子欠了一屁股风流债,小姑娘抱着娃上门来,要么就是有钱的富二代欠了一屁股风流债,锥子脸胸大腰细的妖艳贱货抱着娃上门来,苦哈哈的老实儿子只能含着泪帮别人养娃。
“我想买个大的睡袋谁知道买小了,只能拿来暖脚!”
蔡妈妈“哦”了一声,扁扁嘴叫蔡程昱赶紧洗手吃饭。
蔡程昱捧着鱼汤看着坐他对面的两个中年妇女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他忽然有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是否是因为张超的漂亮妈妈发现了什么端倪,想把他妈妈找来戳破他们的谎言?
可想想他们的证是真的,也……不能算谎言?
蔡程昱如临大敌,给张超发了无数条消息,可张超一条都没回。
八成被哪个妖艳贱货迷的神魂颠倒。想到这里,蔡程昱翻了一个白眼。
他拿起遥控器换台,忽而听见了敲门的声音,于是蔡程昱把遥控器放下,穿上拖鞋去开门。
黄子弘凡把张超往蔡程昱怀里一推,“喝多了,交给你了。”
张超的头靠在蔡程昱的肩膀上,两只手圈着他的脖子,一身的酒气。蔡程昱举起了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他动也动不了,只得扬声:“妈妈?快来救救我!”
“啪嗒”一扇门上锁,“啪嗒”又一扇门上锁。
“靠……”
蔡程昱费劲的把张超拖到了房间扔在床上,恼火的踹了他两脚。
张超突然举起了他戴了戒指的左手,嘴里念叨着:
“滚远点,我已婚。”
周末天气不好,又是雨雪交加,张妈妈捧着一袋瓜子在客厅里看偶像剧。
“什么酒后吐真言都是骗人的。”蔡程昱气鼓鼓地坐下。
“怎么啦?”张妈妈把瓜子往蔡程昱面前一递,“吃瓜子?”
“不吃不吃。”
蔡程昱在张超喝多之后问了他银行卡密码手机密码还有支付宝密码,他一个都没有说出来,显然,酒后吐真言是放屁,是骗骗无知少女的。
老妈子蔡程昱昨天拿热水给张超洗了脸和手,又费了好大的力气给他把脏衣服换掉,睡觉时还要忍受着熏人的酒气,蔡程昱火一上来就跑到客厅里睡沙发。
他没睡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感觉气色也很差。
为了没套出来的各种密码,为了没有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晚上的同学聚会,蔡程昱又跑进房间踹了张超两脚。
“你干嘛?”
“还、还我干嘛?”蔡程昱气得险些撅过去,“你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喝了那么多酒——去洗澡!”
“你不知道,你朦胧我朦胧,大家正好签合同。”
“去!洗!澡!”
蔡程昱同学聚会的地点离家里很近,步行十分钟大概就能到,他到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餐厅没有包厢,十来个人坐一桌分散在每个角落里。
蔡程昱和他的这些个同学都不是特别熟,关系好的不是出国就是有事不能来,而且这些同学都对他抱有不太轻的敌意。
“咱们班称霸专业的大才子来啦?”
大才子又如何,反正他们不把他放在眼里。嘴上一口一个大才子,又句句是在嘲笑他是大学老师,接到的项目还是班里成绩最差的同学公司里的项目。
“我听说大学老师的工资也就六七千,跟本科生差不多。蔡程昱,你读这么多书也没啥用嘛。”
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就听见一个人在那里哔哔:“你怎么不去外企?好多我们专业的去外企从事其他专业的工作,薪水总比你当大学老师高呀。”
蔡程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于是站起来借口去洗手间。
在洗手间门口,蔡程昱撞上了和朋友约饭的张超。
蔡程昱倔强的又委屈的要哭出来的眼睛盯着张超。
张超忽然觉得自己有一些心慌,但又不是心慌,是血液加速流动,是心脏跳动——有一种陌生的涌动在他心里横冲直撞。
他好像有点知道这是什么,但他毫无准备。
张超很快冷静下来,伸手摸摸蔡程昱的脑袋:“带我也去见见你的老同学?”
“不要。”
“觉得不开心就不要参加了,我带你去吃小龙虾和可乐鸡翅。”张超说。
“好。”蔡程昱点点头,“那我可以直接就走了吗?不想去打招呼。”
“我帮你去打招呼。”
“走吧。”
张超带蔡程昱去了一家不太起眼的但是很有格调的小餐厅,蔡程昱拿着菜单把上面画了星的菜挨个点了一遍。
“点这么多我们吃不完的。”
“我可以叫我朋友一起来吃吗?”
“……可以。”
张超的电话快被黄子弘凡打爆了,这哥们说好了要一起吃饭,去了趟洗手间就人间蒸发。
黄子弘凡不知道张超去哪儿了,就像蔡程昱不知道在他离开餐厅之后,有一个服务员拿了一瓶不便宜的酒去他原来坐的地方,面带微笑地通知桌上的人:“不好意思,蔡老师有事先走了,张先生说为表示歉意送大家一瓶红酒。”
“张先生?”
“是的。”
“哪个张先生?”
“超凡的小张先生。”
小张先生……现在正在目瞪口呆。
蔡老师的朋友们有三个他见过的,分别是贾凡、高杨、马佳,还有其他的啥体育系的洪老师、南老师,音乐剧系的金老师,长得跟三星堆一样的郑老师……各种各样,坐满了一桌。
“我们吃的不多。”金老师对张超笑笑。
“我们就吃一点点。”
蔡程昱在回家路上买了一个可以把雪捏成小鸭子的模具,张超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撅着屁股把雪装进模具里,然后再打开。
“破东西!骗人的!”
“干雪是不能捏成小鸭子的。”
“我感觉我的每次购物经历都很失败。”
“你是指你的……睡袋?”
“……还有这个破鸭子模具!”
“人生嘛,总是要有一些起起落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对吧。”
蔡程昱转头看着张超:“那你的人生有什么坎坷吗?”
“我大学的时候很喜欢一个女孩子,冬天我给她带早饭,夏天我早起去帮她占座……”
“然后你成了备胎?”
“不是,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然后呢?”
“后来?分手了。”
“为啥?”
“为了很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比如我觉得梅菜扣肉甜一点好吃,她觉得咸的好吃,她就会给我洗脑,但我的人生也不能浪费在这些地方,我就回答她好的咸的好吃,她又觉得我敷衍——我当时觉得很累,所以她投入了一个喜欢吃咸的梅菜扣肉的富二代的怀抱,当时我们都没有分手。”
“有比你更有钱的富二代,介绍我认识认识。”
“喂——我妈一直跟我说财不能外露,我也没说过我家很有钱,那钱也不是我的对吧。”
“可能是命运觉得你应该遇见更好的。但是——比你有钱的我怎么遇不到?”
“那个富二代当然没我家有钱啊!只是我大学比较穷啊!我爸一个月只给我一千五的生活费。”
“嗯……”蔡程昱的脑子又跳到了梅菜扣肉上面去,他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我也觉得甜的好吃,但也不能太甜。”
“是吧!”
树上的一团雪滑了下来,砸在了蔡程昱的脑袋上,他耸了一下肩膀用手掸掉脑袋上的雪。
“疼不疼?”
“有点。”
“我小时候磕着碰着了我妈就说呼呼,呼呼就不疼了,要不要给你呼呼?”
“你难道不应该直接呼呼吗?”
“那你把头低一点。”
张超的温暖的手从口袋里伸出来,贴住蔡程昱的脸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手过于温暖,所以烫红了蔡程昱的脸。
“你说你妈和我妈会不会拿着望远镜在楼上监视我们?”
“那么闲的吗她们?”
“我觉得她们很闲的——她们要是真的监视我们怎么办?”
张超靠近了些,在蔡程昱额头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