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噶被刀虐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一个特别短小的小甜饼
*沙雕
蔡程昱18岁那年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他的头顶长了一棵小苗苗。
蔡程昱心情好的时候,小苗苗立得笔直,叶子绿油油的看起来生机勃勃的样子,要是心情不好,小苗苗就耷拉在脑袋上……
长苗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么别人看不见小苗苗更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比如蔡程昱家小别墅的租客方书剑就看不见他的苗苗。
对方书剑而言,他还穿开裆裤的时候的玩伴蔡程昱,脑袋上只有头发长短的变化,还有发型不同,至于什么苗苗,看不见。
“只有我能看见。”蔡程昱认真地对方书剑说,“是真的。”
“你出现幻觉了吧。”方书剑舀了一勺燕麦送进嘴里。
蔡程昱伸出手抓住了方书剑的手,“看见没!”
“喔!”方书剑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哪!你长的这是什么苗?浇水施肥能不能开出花来?会不会结果?”
“它要往我脑袋里长根吗?”蔡程昱松开了方书剑的手,小苗苗就在方书剑的视野里消失,又只是一个光光的脑袋——不是秃头是只有头发。
“也不是不可以啊,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方书剑又往酸奶里抓了一把水果麦片,“所以你都不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吗?”
“我怕别人把我抓起来。”蔡程昱撅起了嘴,“把我当怪胎研究。”
“你本来就是怪胎。”
周六,蔡程昱采购了一大堆的零食回家,坐在公交车上困得摇摇欲坠。
他把零食放在腿上,头靠在椅背上向后仰——
“嘶——”蔡程昱的头皮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坐在后排手足无措的男孩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说,“我看你头发上有一颗草就想帮你摘下来……”
蔡程昱眨眨眼睛,伸手碰了碰他的小苗苗,跟他这么多年的小苗苗要真的被一个陌生人拔掉了,大概也会心疼吧——还好,还在。
“是夹上去小夹子吗?我想给我的小侄女买一个回去。”
“不是小夹……”蔡程昱猛地直起身子,腾的一下站起来,头撞在车顶上,“哦……好痛……”
“你……”
“你还看得见吗?”蔡程昱坐下。
他用手指头戳了戳小苗苗上的叶子,“看得见。”
“方方方方……方书剑!”
“干嘛啊?”方书剑放下手里的玉米片抬头看着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的小疯子,“你的树苗掉啦?”
“你能看见我的苗苗吗?”蔡程昱放下了手里的袋子,举着手指着自己头上的小苗苗。
“看不见啊,我看不见。”
“真的看不见吗?”
“骗你干嘛。”
“我我我……我可能找到我的同类了!”蔡程昱抓着方书剑的肩膀上演穷摇的戏码,“我在公交车上碰见了一个人,他能看见我的苗苗!”
方书剑快要被摇得口吐白沫。
“我头晕……”
“你说他是不是以前也长过小苗苗?”
“……”
“他的苗苗去哪儿了?我在公交车上应该跟他要一个联系方式的!”
“你怎么会长小树苗的?”
“我不知道啊,我过完十八岁生日那天早上起床,就在镜子里看到了它!我妈也能看见,我们去医院,医院让我们去看精神科——你说这不是闹吗!我们又没病!”
“为啥不治了?”
“长着不影响我健康。”
方书剑皱起眉头,抓着蔡程昱的手,另一只手戳了戳他头顶上的小苗苗,“那年,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比如乱踩草坪,路边的野花随便采什么……”
“没有!”
蔡程昱想破脑袋也只能想到十八岁生日那天,他骑着妈妈给他新买的自行车去蛋糕店取蛋糕。
路上骑的有些快,路口窜出一个人来,来不及避让就撞了上去,栽倒在路旁的绿化带里。
他的自行车还把旁边那棵好几个人一起拉手才能围起来的树撞掉了一块树皮。
“喔!不会是那棵树成精了吧!”
方书剑一个月前买了两张音乐剧票,晚上拽着蔡程昱一起去看音乐剧。
“我们的位置还不错哦!”
“是啊!你不知道这个内蒙古人的票有多难抢!”
蔡程昱坐好,稍稍扭动了几下身子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座位还没坐热,后排的人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朋友你的发夹能不能取下来?挡着我了。”
蔡程昱扭头,眨巴了几下圆溜溜的眼睛。
“是你呀。”后排的帅哥笑了起来,“你很喜欢你这个头饰喔!”
“不是头饰……”蔡程昱无辜,“方方我跟你换个座位吧。”
方书剑看看蔡程昱又看看后排可能是蔡程昱同类的帅哥,干脆地夺过蔡程昱的手机,“留个联系方式吗帅哥?”
“好,我叫张超,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蔡程昱。”蔡程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和张超握了一下手,又飞快地放开。
蔡程昱顶着他的小苗苗一起生活了好多年了,除了家里人之外,张超是第一个能看到小苗苗的奇人。
音乐剧散了场,蔡程昱跳下台阶,转头看着还在上面留恋的方书剑。
“我觉得他也应该被抓起来做研究!”
“啥?”
“你说他是不是外星人?”
“来自星星的你?那你是来自森林的你?”
话音未落,来自星星的张超就走了过来,“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送你们回去?”
蔡程昱来不及阻止方书剑,这货已经冲了出去,“好好好!谢谢都……张教授!”
有些人这辈子没见过,一旦见了一面之后,就好像去哪儿都能见到。
春天南方雨水很多,蔡程昱穿了一件明黄色的雨衣欢快地在铺满了水坑的路上蹦蹦跳跳。
后面有辆车慢慢地跟着他,也不知道跟了他多久了,蔡程昱系鞋带的时候才看见。
张超把车停下,撑了一把黑色的伞走到他身旁,“看你蹦蹦跳跳,很高兴的样子,就没打扰你。”
“不好意思,挡你路了。”蔡程昱摘下耳机,有点难为情地挠了挠头。
“啊,你的雨衣帽子该开一个小天窗的。”
“嗯?”
“苗苗需要春雨的滋润。”
“它不会长大的……”蔡程昱小声地说,“这样好多年了。”
“虽然不太礼貌,但还是想问,为什么会长一棵小苗苗?”张超说,“就跟……慢羊羊一样。”
“悄悄跟你说,我是一个树妖。”
张超愣了一下,慢慢地笑了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我车里有一把小剪刀,我去给你拿过来。”
蔡程昱的雨衣帽子上开了一个小口子,他的小苗苗就从小口子里伸出来,他咬着嘴唇,眼睛微微向上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苗苗的叶片。
“你的小苗苗会开花吗?”
“可能要在海边才能开花呀。”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张超摸摸蔡程昱的头,“嗯……你是自己跳水坑跳回家,还是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家吧!”蔡程昱站到路旁,“现在你可以开过去了。”
“下次见。”
方书剑捧着书从楼上下来,见到蔡程昱把雨衣脱下来挂在门上,看他笑嘻嘻的表情,“你今天心情很好哟。”
“还好啦!”
“你吐气如兰,面色潮红,一副红鸾星动的模样。”
“涨你房租。”
“你八成前18年做了太多伤害我的事情,所以头上才会长树,你就欺负我吧,明天你胳肢窝也要长树了。”
蔡程昱翻了个白眼,抖落了小苗苗上的水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张超发过来的照片。
“你看我的苗苗!”蔡程昱跑到方书剑身边,拿出手机给方书剑看,“多可爱!”
“哪里有啊?”
“你看不见吗?手机上也看不见吗?”
“看不见。”
“一定是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见!”
“你这朵奇葩。”方书剑冲过去使劲揉蔡程昱的头,“为什么我rua你的头我还是摸不到你的树?”
“要牵宝宝的手才能摸到。”蔡程昱咧开嘴,把手伸出来,“给你牵。”
“不牵,滚。”
蔡程昱和他的苗苗相安无事好多年,这么多年没长大也没变小,好像一成不变。
他期待着有一天苗苗消失,也期待着有一天苗苗长大……
“蔡程昱!你的快递!”方书剑在楼下喊。
“帮我收一下。”蔡程昱挠了挠头发,穿上拖鞋走进卫生间去刷牙。
挤牙膏,倒水,刷牙……
“嗯!!!!!”
蔡程昱吐掉嘴里的泡泡抓着牙刷冲到楼下,“方书剑!方书剑!方书剑!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干嘛?你的树没了?”
“我的苗苗长了一个小花骨朵!”
“哪儿呢哪儿呢?”
蔡程昱拧着方书剑的耳朵,“看见没!方书剑你看见没!”
“喔!我跟你说你再拧我耳朵,你胳肢窝就要长树了!”
“张超说得没错,多淋点雨苗苗就会长大!”
“那是因为以前你脑子里没水,淋了雨脑子里进水了。”
“滚!”
蔡程昱忽然有了一种孕育新生命的责任感,要多吃水果蔬菜,少吃油腻,多晒太阳多运动,还要早睡早起。
“我想买一小包肥料。”蔡程昱在花鸟城兜兜转转好几圈,最后走进了一家花店。
小花店里有玫瑰花、满天星、小雏菊、向日葵……还有好多好多蔡程昱不认识的花朵。
“我想买一小包肥料。”蔡程昱又重复了一遍。
老板手里托着调色盘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嗯?”
“咦?”蔡程昱眼前一亮,“张超!”
“喔,是你呀蔡蔡。”张超笑起来,“今天周六,我帮我妈看店,她出去玩了。”
“哦……”蔡程昱的目光落在被涂得蓝蓝的墙壁,“这是啥?”
“面朝大海呀。”
“最近天气不好,一直下雨。”
“春天雨水多很正常呀,不过花就开得不好,今年的花就比去年的贵。”张超停顿了一下,“你要买花吗?”
蔡程昱很可爱地笑起来,“我头上就有一朵呢。”
“啊,长了一个小花骨朵儿。”张超眼睛笑得都弯了起来,“跟你说要接受大自然的洗礼。”
“我最近生活得特别健康,日晒雨淋的。”蔡程昱撅起了嘴,抬起胳膊指着脑袋上的苗苗,“它就是不开花呢。”
张超转头看着墙壁上涂得蓝蓝的“海洋”,“可能是没有面朝大海吧。”
“嗯……”
“天气预报说过几天有好天气,我带你去海边转转怎么样?”
“好!”
蔡程昱从张超妈妈的花店里捧回来好几盆长得很可爱的小多肉,还拎了几包菌多灵,顺便还拿了三支满天星。
他从柜子里翻了一个小花瓶出来,灌了一些水进去,把满天星养在小花瓶里。
“一边唱歌一边修剪花朵,你心情特别好嘛。”方书剑趿拉着拖鞋走过来,“你脑袋开花了?”
“你脑袋才开花了呢。”
方书剑走过来,抓住了蔡程昱的手,捏捏他脑袋上的苗苗,“你的脑袋快开花了。”
“哦?你别骗我,我今天早晨照镜子还是一个小花骨朵。”
“真的!不骗你!”
“为什么呀?”
“你今天出去淋雨了吗?”
“淋到了一点。”
方书剑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脑袋里进水多了,就长大了嘛,再去淋一会儿,就开花了。”
“去死吧你。”
这场雨下到后半夜就停了,一早上起来阳光明媚。
蔡程昱拉开了窗帘,两只手托着头,撅着屁股靠在窗台上,眯着眼睛对着阳光咧嘴。
方书剑煮了粥叫蔡程昱吃早饭,看他在那儿不太正常的做出各种表情,有点心慌慌地躲到门背后,“蔡程昱,你在干嘛?”
“晒我的牙齿。”
“你牙齿上长树了?”
“没有。”蔡程昱说,“我的整个脑袋都要沐浴到阳光。”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便响了一声。
张超说今天好天气,要不要去晒晒太阳。
蔡程昱垂眼看着手机,慢慢地脸上漾起一个方书剑从未见过的温柔的笑容。
他飞快地回他:“好。”
咸咸的海风吹到身上还有一些些凉意,蔡程昱的两只手举过头顶呵护着他脑袋上的小花。
“你脑袋上的小花秧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困扰吗?”张超问他,“我是说……别人不会……”
“别人好像……看不见。”蔡程昱回答,“很奇怪呀,你以前是不是也长过小花秧?”
“没有。”
“那你身上有没有过奇怪的事情?”
“我能看见你脑袋上的花。”
蔡程昱和张超对视了几秒,齐齐地大笑起来,引得旁边的人都看着他们。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撞了一个人和一棵树,然后我脑袋上就顶了这个小秧苗。”蔡程昱转头看着他们一路走过来深深浅浅的脚印,被奔涌而来的海浪冲走,“嗯,我可能撞到了树妖。”
“啊这么说起来我也撞过树。好多年前啦,我去买榴莲,被一个小孩儿的自行车撞到了树上。”
蔡程昱笑了两声,然后呆住看着张超,“不会是我撞的你吧。”
“有可能哦。”
春天,正午的阳光也是柔柔的,照在身上却也是暖暖的,吹着咸涩的海风——春天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你会经常打理你的小花秧吗?”
“不会。”蔡程昱摇摇头,“它又不会再长出新的叶子。”
“可是它长出了小花。”
蔡程昱抿着嘴想了一会儿,“那我就打理一下,反正我也没事。”
“你很闲吗?”
“学校里事情也不多,很闲哒!”蔡程昱笑起来,“有时候闲到想给自己挂一块小牌子。”
“上面写什么呢?”
“有没有人收闲置小宝贝,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张超愣了一会儿,而后又捂着嘴笑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又转头看蔡程昱,向他伸出了右手。
“走啦,闲置小宝贝,前面风景也许更好。”
蔡程昱小跑了几步,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张超握住了他的手,紧紧地,再也没有放开。
“咦,蔡蔡!”
“啊?”
“是朵向日葵喔!”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