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双一】老师好 04
张超家里有一只金毛叫妞妞，妞妞是女孩子，才两个月大。张超很嫌弃这个名字，架不住他老妈喜欢，于是就妞妞、妞妞地叫。
妞妞比班里的熊孩子可爱多了。
自从上次涂鸦事件之后，高三8班空前的听话，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作业也不用催了。
……只不过没过两个礼拜就开始故态复萌，拿三角板敲桌子都喊不停他们。这些熊孩子甚至开始了恶作剧。
“你手怎么了？怎么捏着观音的手势？”张超不解地看着仝卓。
“这帮兔崽子在板擦上面涂了AB胶，我说怎么板擦黏黏的湿答答的，两根手指一碰上去就他妈这样了！”仝卓举起了手，他的大拇指和中指黏在了一起，“兔崽子不让我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你想怎么整他们啊？”
“我考死他们！天天给我写作文！”
张超笑了两声，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给妈妈打电话。正巧蔡程昱走进来帮他登记前一天考的试卷的分数。
“喂妈妈，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妞妞给它喝过一点水，但是没拉粑粑，你给它吃点东西，然后带它去拉粑粑……对，妞妞的新衣服昨天到了呀，爸爸应该放在抽屉里了吧，你去看看……”
蔡程昱转过头看了张超一眼，有些震惊。于是上化学课的时候，蔡程昱拿笔戳了戳方书剑，小声地说：“张老师好像结婚了，应该还有一个小姑娘。”
“他多大啊？”方书剑震惊。
“不知道啊，反正应该过了法定结婚年纪了吧？”
“那他读书的时候结婚的吗？！”
蔡程昱头一歪，“也不是不可以啊，他又不用自己生孩子——我前段时间还说他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来着，看样子是不用找了呀。”
“那关你什么事？”
“我……就是感慨一下嘛。我们要是太皮了张老师就会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在我们身上，就没有时间去陪伴家人诶——”蔡程昱理所当然的把事情往更坏的方向考虑，“那他老婆就会和他吵架，搞不好还要离婚呢！”
“二婚的男人不是比较吃香吗？电视剧里面都这么演的嘛！”
“他要是给他姑娘找的后妈不好那也会离婚第二次的。他如果再婚会不会请我们去参加婚礼？去的时候我们要包红包吗？还是跟他说下次结婚再包？”
“你为什么想这么多？”方书剑拍了拍蔡程昱的小脑袋，“他结婚不结婚都和你没关系啊。”
“我关心一下为我们劳心劳力的班主任老师嘛。”
“你怎么不关心鞠老师和唐老师什么时候结婚？”
“不一样嘛……”
蔡程昱从现在开始关心张老师的情感世界，为了张老师可以阖家团圆家庭美满他决定好好做人。
没过两天，蔡程昱又在物理课上趁着鞠红川拿垃圾桶描磁场圆的时候，悄咪咪地跟方书剑说：“张老师太惨了，我刚才下课去交语文卷子，听见贾老师要给张老师介绍对象。”
“……”
“所以我该折腾还是要折腾的，不重新做人了！张老师要找到一个在他被我们闹得精疲力尽的时候还能糊弄的对象！”
“你怎么这么闲？”
“他给他的小姑娘找的新妈妈会不会用雕牌洗衣粉给他们洗衣服？”
“洗衣粉伤手，洗衣液吧……靠！蔡程昱你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我的脑子……”
“好！乱！”
蔡程昱的妈妈最近给蔡程昱领养了一条小柯基，蔡程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旺仔。
旺仔是个男孩子，所以蔡程昱第一次遛它的时候给它穿了小西装。
“在家没事就出来遛遛狗嘛！”蔡妈妈挽着儿子的胳膊一直往前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的嘛！”
这一天旺仔遇到了牛奶。
牛奶是张超家里养的第二条狗，也是一只小柯基，他家还有一只的拉布拉多，叫张扑扑——因为扑扑看见张超就往上扑。
张超和爸妈一人遛一条狗，从自己家的小区里出来一只往西走，走到小公园里。扑扑突然扑向了蹲在路边捡粑粑的蔡程昱。
“张老师——”
“蔡程昱，你也住这附近吗？”
“对啊。”蔡程昱扬了扬手里的牵引绳，“我和我妈妈来遛我家旺仔。”
蔡程昱的妈妈微笑着向张超致意，他们前一阵子在家长会上见过的，因为时间太短所以也没聊几句，现在逮着机会就要好好聊聊了。
兔崽子在家写作业跟要他命一样，小东西字写得跟鸡爪挠的一样，张老师我家的在学校里没谈恋爱吧……
蔡程昱有些无聊，于是就蹲下去逗狗。
“你叫……张扑扑。”蔡程昱一只一只地检查狗子脖子上的小牌牌，“你叫张牛奶，我家的小柯基叫蔡旺仔，旺仔和牛奶绝配诶！牛奶你有男朋友了吗？我家旺仔还没有女朋友哦……咦，这里还有一只……张妞妞？你就是妞妞吗？”
蔡妈妈回家的路上牵着儿子的手，看着儿子啃着一根从便利店里买回来的玉米，突然叹了一口气。
“妈妈你要吃一口吗？”
“昱宝你自己吃吧。”蔡妈妈又叹了一口气。
“张老师向你告状了吗？”
“没有。”蔡妈妈一顿，“你的家长会我次次参加，小学老师说你上课没有纪律，初中老师说你上课除了好好听课什么都干，高中老师李老师说你政治课画猴数学课发呆英语课看小说语文课背单词——怎么到张老师这里，全是夸你的？”
“啊？”
“说你虽然很调皮但是心思很细腻，说你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小男孩，还夸你听一遍的东西就能学会……我自己的小孩子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这么多老师，怎么就他发现了你的优点呢？”
“所以我超级超级喜欢他的！”
蔡程昱挥动着手臂，不小心把玉米棒子甩了出去，他于是小跑着过去捡草坪里的玉米。
蔡小朋友的张老师还对蔡妈妈说：“冒冒失失的，小孩子的活泼单纯天真烂漫他都有，但是他也不幼稚，更不是无知——他像柔软的藤蔓，又像一棵挺拔的树。”
“昱宝，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在幼儿园苗苗班，老师教你们唱儿歌，唱春风亲吻我像蛋挞。你总是用吼的，然后尾音慢半拍，老师老是批评你，我就想为什么要批评你呢，小朋友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最可爱了。奶声奶气的，总跑调，还乱换气——”
“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我的昱宝可爱的地方呢？”
“小青蛙蹲蹲像炖炖炖炖蛋……”蔡程昱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去上学，看到张超走在前面突然刹车停下捂住了嘴。
“万物在跳扎扎，风在期待出发。”张超接着唱了一句，又转头看他，“怎么不继续往下唱了？啊你唱着歌来上学，是不是觉得上学很开心呢？”
“为什么不开心呢？”
“为什么开心呢？”
当然是因为小兔崽子在学校里可以作妖啊！
继上一次在板擦上面涂AB胶之后，这群熊孩子又把粉笔全都换成了网购来的粉笔糖，气得鞠红川把这些写不出来的“粉笔”全都撅断。
“看我不砸死这帮熊孩子！”
鞠红川拿粉笔头砸黄子弘凡的时候，蔡程昱对方书剑说：“张老师还是单身！妞妞是他养的一条狗！”
“So？”
“他只要找一个他能在被我们折腾一天之后还能糊弄的对象就可以了，不用帮妞妞洗衣服。”
“你怎么操这么多心？”
蔡程昱操心的事情可多了，为了张老师找对象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为了他一旦找对象要分出一部分时间和精力去谈恋爱之后没人奶孩子怎么办，为了因为期末考而突然增加的晚自习……
“张老师晚自习要管班，他如果谈恋爱了对象肯定有意见。”蔡程昱低着头在纸上画小人，“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找一个老师当结婚对象，或者……找一个无条件支持而且崇拜他的人！”
“后面那个，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方书剑撞了蔡程昱一下。
蔡程昱的笔划破了纸张，他愣了一会儿，“你在说什么啊，我还未成年啊。”
“未成年怎么了？你总有一天要成年的对不对？”
“那……那也不行！”
蔡程昱话音刚落，张超就走进了教室，把一盒粉笔放在了讲台上。
这一天是张老师管班。
前一天是贾老师，蔡程昱七点钟开始睡觉，睡到了九点钟晚自习结束，口水流了一滩。
“我今天不可以睡觉。”蔡程昱说。
“为什么？”
“不能让张老师以为我每天来学校就是吃吃喝喝玩玩睡睡的。”
“为什么？”
“啊方方，你知道什么动物最爱问为什么吗？”
方书剑摇头。
“是猪。”
“为什么？”
“蔡程昱你说我是猪！”
张超把一张表贴在了教室最前面的墙壁上，他把滑下来的眼镜推上去，转身看着晚自习还要叽里呱啦的学生。
“孩子们停一下，我说几句。最近大家是不是进入期末复习状态，就开始觉得压力大，要找点事情来寻找点快乐？好多老师跟我反应你们啊不干正经事，所以我做了一个表，叫好感度数据表，上面有每位同学的Q版头像和姓名。然后——”张超清了清嗓子，“我和任课老师都说好了，每一节课下课后，每位老师都要根据你们的课堂表现在这张表上打分。好感度加分单次可加1分2分5分8分和10分，单次扣分分值为每次3分。”
“到100分了能攻略主角吗？”乙女游戏玩多了的黄子弘凡问。
“你觉得你到的了吗？”
“……咋看不起人呢？”
“好，还有一些隐藏选项，比如说作业情况考试情况等等，各位老师都会酌情加分或扣分。好感度分数每周五晚上清零。每10分可以到我这里来换一件神秘的小礼物，换掉之后分数自动扣除10分，以此类推。到周五晚上分数最高的三位同学可以向一位老师或者一位同学提一个合理的要求，分数最低的三位同学……”
“黄子弘凡龚子棋你们俩给我听好了。”张超一顿，“我已经跟学校保洁阿姨打过招呼了，分数最低的三位同学要打扫我们这一栋教学楼的所有厕所，一个礼拜。”
黄子弘凡仿佛自己就要去扫厕所了，瘫在座位上生无可恋。高杨瞥了他一眼，“老师，要是分数最低的超过三个怎么办？”
“如果分数是正的，那就皆大欢喜，大家逃过一劫，如果是负的，将有语数外理化生六位老师进行投票，票选出我们心仪的三位同学去扫厕所。”
“有没有攻略哦！”蔡程昱好奇，“比如说怎么样会扣分怎么样会加分……”
“没有哦，自己探索！游戏从下个礼拜一正式开始，祝各位同学玩得开心。”
蔡程昱趴在了桌子上。
“完蛋了，要讨好六个野男人。”
“李老头要是早一点这么干，我早就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的不能再优秀的绝世好学生了。”黄子弘凡捡了一袋丸子扔进小推车里。
“管我们跟管幼儿园小孩子一样，为了得到一个五角星就要做一个乖宝宝。”
梁朋杰挑了一盒肥羊卷放在车里，方书剑把肥羊卷拿出来换了一盒肥牛卷。
“李老头教书三十多年了，他怎么没想到这点？”
蔡程昱推着小推车往前走，“考进我们高中的重点班那得干翻好几操场的人呢，我们班属于意外，一个班的人都是猴子。我估计李老头以前带的班猴子也有，就一两个。都是那些听话的自己交作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哪里像我们——所以，有的老师教书教了一辈子也不会因材施教。看王老师的9班，他们班就没必要用我们班的规则去约束，都是王老师的乖宝宝。”
以前每次期中考前，李老头总是让他们写一张小卡片，上面需要填写姓名、心仪的大学。也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填，而且每次都填，每次都不记得上一次想去哪里。
张超也给他们发过，在期中考试之后，为了什么班级文明建设他们要把光秃秃的心愿墙贴满。
张老师的心愿卡片上每个人的卡片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张老师给他们画的小头像，头像的右下角写着他们的名字。
“我将来想”。
五花八门的愿望，什么都有。
蔡尧想自己可以长到一米八然后开一家可以DIY的手工店，刘彬濠想安安静静地唱歌写歌做自己想成为的音乐人，陈博豪想成为一个演员养一只猫，李文豹想去国外留学如果不行的话也可以当一个音乐老师……
“我的理想就很实际了，我将来想躺着数钱。”梁朋杰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抬头，张超手里拿着一颗花菜直直地盯着他。
“张老师，来买菜呀？”梁朋杰神色如常，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
“嗯，你也买菜？”
“不是，我们决定去蔡蔡家里涮火锅。”方书剑说，“张老师一起吗？我们其实都不会用厨房。”
“要不这样吧，你们来我家里吃饭。省得你们炸厨房了。”
蔡程昱推着小推车跑过来，“冲冲冲！”
张超领着四个小朋友回家，一开门张扑扑就冲出来扑到他身上，狗子哈出来的热气全都喷在他的脸上。
“扑扑，家里来客人啦，乖乖的去排排坐。”张超从鞋柜里拿出干净的拖鞋递给他们，“快进来吧。”
话音未落，扑扑已经窜到了蔡程昱身上。
“蔡程昱你是不是今天早上吃狗粮了？”黄子弘凡大笑，帮着蔡程昱把狗从身上弄下来。
“没有！你才吃狗粮了！”
张超给他们泡了阿华田，还拿出了小熊饼干招待他们。
扑扑趴在蔡程昱的脚边睡觉，牛奶躺在自己的小窝里看妞妞喝奶。方书剑嚼着饼干跟蔡程昱说：“养狗是一个加分项诶。”
“啥加分项？”
“找对象当然要有加分项，你要是遇到一个会给你用雕牌洗衣粉洗衣服的人，你一定会加分的！”
“我妈说雕牌洗不干净，洗衣液比较好使。”黄子弘凡凑了过来，“我喜欢蓝月亮薰衣草的味道。”
“其实张老师会做饭也是一个加分项哦！”梁朋杰望着厨房的方向对三个小伙伴说，“张老师作为一个人民教师，端着一个不锈钢饭碗——”
“不是铁饭碗吗？”蔡程昱不解。
“铁饭碗会生锈的，铁会被氧化成三氧化二铁就是我们俗称的铁锈——颜料里的铁红也是这个。这是考点！”
蔡程昱觉得最近做作业上头的梁朋杰很快就要扯到铁三角上去了。
“要加一氧化碳高温状态下才能被还原成铁。”
“我们不是在讨论铁，我们是在讨论张老师。”黄子弘凡白眼翻上天，“你读书读傻了朋朋？”
会做饭加十分，养狗加十分，是一个特别优秀的老师加二十分——加分减分，实在好笑。蔡程昱摇了摇头，他又不是要攻略张超，给他加加减减做什么？
“你们说，我们在这里给他加加减减，张老师心里会不会也给我们加加减减？”方书剑压低了声音，“比如说黄子弘凡，大喇叭花减10分，皮肤太黑减20分……”
“我就没有加分项了是吧？！”黄子弘凡假装生气。
梁朋杰眨眨眼。
“有的，你还挺像个人的。”
礼拜一，黄子弘凡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墙上的表格，暗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当分数最高的那个！
然后叫高杨在全班面前跳二人转……不了不了，还是跳给他一个人看比较好。
第一节数学课没忍住跟同桌龚子棋说了些废话，被张超抓了个正着，脑袋上挨了一段粉笔头。
下课蔡程昱在讲台前擦黑板，黄子弘凡看着表上自己头像旁边鲜红的-3，沉痛地叹了一口气。
“你要去扫厕所了。”高杨用指腹抹去黄子弘凡脑袋上被粉笔砸中的印记，一边还幸灾乐祸。
蔡程昱扔下了黑板擦把龚子棋从自己的座位上挪开，两只手抓着方书剑的肩膀，“方方！你有没有发现……”
“啥？”
“张老师最近经常挠自己的手。”
“嗯？他是猴子？挠手干嘛？”
“早读的时候我去交数学作业，看到他桌子上一个绿盖子的小瓶子，和我小时候手上褪皮长红疹时我妈妈给我涂的长得一样。”
“昂，然后呢？”
“他是不是因为粉笔粉尘太多伤到手了？”
龚子棋一把把蔡程昱拎起来放在一旁，“关你屁事！”
隔天蔡程昱捧着一盒他采购来的粉笔来学校，方书剑看着他。
“这啥？”
“圣诞节给张老师的礼物。”
昨天晚上晚自习黄子弘凡往窗上贴圣诞节限定的窗花的时候被校长抓了个正着，校长往教室里，看到每个人的桌子旁边都挂了一只红色的毛线袜子，而张超正在给大家发蛇果。
“学校里不可以过圣诞节，知道吗！”
“我们只是觉得每一天都值得庆祝。”张超直起身子走到校长身边，面带微笑地看着校长，“校长要和我们一起庆祝一下我们今天又平安快乐的度过了一整天吗？”
蔡程昱从他的袜子里捞出了一罐可乐，他把可乐放在桌子上转头去跟方书剑讲话。
“方方你的袜子里是啥？”
“是一包红糖小麻花！我们为什么不早一点遇到张老师嘛！”
“校长昨天脸都被气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蔡程昱乐了，“张老师说得没错，每一天都值得被庆祝、被纪念，因为每一天都有美好而且快乐的事情发生！”
“所以你给张老师买了礼物，没有给王老师鞠老师郑老师仝老师贾老师买礼物。”
“嗯。”
“你这是在讨好六个野男人吗？”方书剑对蔡程昱发起拷问，“你这是在讨好一个野男人！”
圣诞节没有下雪，阳光反而很明媚。张超坐在办公桌前给自己的手涂脲素霜，楼上办公室的生物老师郑云龙拎着他在课上收缴的儿童涂鸦走过来。
“这三星堆和光头强画得挺不错的呀。”张超眉飞色舞。
“黄子弘凡上课吃苹果也就算了，还给我画这种东西。”郑云龙给张超表演了一下，“他还跟我说，郑老师这是我给你的圣诞节礼物。物竞天择的时候怎么没把他淘汰？”
“给他扣分！扫厕所扫死他！到今天有丝分裂的口诀还不会背，还要跟我说我会做题就行了！两分！扣掉！”
郑云龙气鼓鼓地走出去，门口撞上了元气满满的蔡程昱。
搓火！字还是写得这么丑！
“找谁？”郑云龙堵在门口。
蔡程昱侧过身子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张老师在吗？”
阳光照在蔡程昱的身上，温暖地泛着一层金黄色的光芒。张超抬眼，仿佛看见了一轮正在升起的小太阳，心情很好，嘴角都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在。”
蔡程昱把那盒粉笔放在张超的桌子上。
“这啥？”
“无尘粉笔。”蔡程昱回答，“嗯……全班同学一起给你买的。”
张超笑着收下，“谢谢。”
蔡程昱蹦蹦跳跳地跑出去。
王晰捧着茶杯踱到张超身边，“你刚来的时候，我跟川子还猜你能坚持多久，瞧瞧这帮学生，被你治的服服帖帖的。”
“蔡程昱都肯去上体育课了。”鞠红川啃了一口蛇果，“他高一高二宁愿在办公室补作业都不肯去上体育课。”
“长大了嘛。”
最后一节体育课下课的时候张超从传达室取了快递回来，蔡尧追着蔡程昱从操场跑过来，风把蔡程昱的头发都吹得掀了起来。
男孩子一时没刹住车，一脑袋撞进了张超怀里。
晚风柔柔的，吹动他柔软的发丝，淡淡的柠檬的清香将张超团团包围。
太阳刚刚落下去的时候，天淡淡的云粉粉的。
蔡程昱不好意思地从张超身上弹开，一边理着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边瞪着亮晶晶的小圆眼睛向张超解释：“巧儿说他只有1米8，我说他放屁他起码两米，然后他就要来打我……”
像春天的时候走在路上，风不急不缓吹过来，像扑扑每天早上抱着他的腿撒娇……
张超心里比这些时刻都要柔软。
“走路的时候看着点前面的路呀。”
张老师指了指刚才被蔡小朋友撞得生疼的地方。
“我这里不是南墙，我也会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