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昱】Love is love 07
*话痨型选手竟然拖到了现在还没完结
*按照我的话痨程度……可能还有很多吧？
*不想更了他妈的
前文：06
蔡助理最近有了一条全新的获取公司八卦的渠道——梁助理。
年轻有活力的梁助理每天往各个部门送文件，然后上蹿下跳，把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都能理得一清二楚。
比如公关部的谁和销售部的谁在电梯里打架，为的是财务部的谁，但是财务部的谁又是行政部的谁的女朋友。
比如财务部的谁谁谁和谁谁谁在谈办公室恋情，忙着谈恋爱连工作都不管了，账目上出了好大的错误，因为其中一个谁谁谁好像是市场部的谁的亲戚所以财务部的经理把这件事情按了下去。
比如后勤部肚子很大的谁谁谁前几天鼻青脸肿地来上班，对外说是摔的，其实是被他老婆打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梁朋杰把顺手给蔡程昱买的可乐递给他，“因为我比较闲，张总好像对我不太满意，我先去送个咖啡。”
张总当然对他不满意，因为蔡助理把他听来的所有八卦全都倒给了张总，并且神情凝重地告诉张总：“为了公司的平稳运行和发展，我们应当杜绝办公室恋情！”
“不是你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不是我说的，是孔子说的。”
“这会儿要灭人欲存天理了？”
蔡程昱把遮阳板翻下来，转头看着专心开车的张超，一本正经地说：“作为一个爱岗敬业的CEO助理，帮助领导作出正确的决策是我的职责所在！”
“你还真替我着想。”
“应该的！”
张超扁扁嘴，一边找车位一边问蔡程昱：“明天早饭想吃什么？”
自从八月份吹台风两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住进自己家里以来，张超的生活过得无比规律。
每天早睡早起，叼着牙刷去把蔡程昱叫醒，小东西缩在被子里扯过一个枕头把自己的头捂住，嘴里念叨着“再睡五分钟”或者让张超先把方书剑叫醒。
张超没那么多耐心再去弄醒一个，对待方书剑就简单粗暴多了，直接上脚踹，踹醒了方书剑再折返回去叫蔡程昱。
什么不起来就罚钱了，什么今天晚上吃油爆虾，什么已经九点半了……
再然后，两个起床困难户开始争着用卫生间，开始吵吵闹闹的一天。
蔡程昱光脚踩在张超房间带着的卫生间的防滑垫上气得快要把他的牙刷咬断，“你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你自己说要再睡几分钟的。”张超把毛巾架上的扯下来一股脑的塞进洗衣机里，“快点出来吃早饭，上班要迟到了。”
每天下班的路上蔡程昱都会告诉张超他明天早上想吃什么东西，第二天一早他就能吃到了。
有时是皮蛋瘦肉粥配点煎饺，有时候是几个豆沙馅的小猪包，有时候是玉米——
在方书剑看来，张超绝对是全能型的优质男青年，张嘴闭嘴都是张优质。
蔡程昱一口啃掉一个猪鼻子，拿起豆浆抿了一口有些嫌弃地对方书剑说：“你一天到晚两只眼睛冒桃心，气吐如兰面色潮红，看上我老板了吧。”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不吝惜夸奖别人罢了！我们要学会发现生活中的真善美，并且学会夸奖赞美他人。”
蔡程昱把手里的小猪包吃掉，瞥了方书剑一眼。
“虚伪。”
只是后来方书剑才发现，他受到的所有“无微不至”的关怀都只是借了蔡程昱的光。
有一次蔡程昱家里有亲戚结婚，请假回家去参加婚礼，方书剑就失去了早餐以及叫早服务，七点半叼着干巴巴冷冰冰的面包跑着去赶地铁。
那天晚上，方书剑抱着蔡可乐坐在离张超老远的地方看新闻，他忽然问张超：“菜菜前段时间去拍马拉松，那天他喝多了酒，咱们把他弄回家，你从他房间里出来——你为什么脸这么红？”
“嘶——”张超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手指正汩汩地冒着鲜血，苹果皮也被刀削断“啪”的一声掉进垃圾桶里。
张超把苹果放下，起身去拿药箱。
“为什么？”方书剑又问了一遍。
“夏天天气很热，我一热就容易脸红。”
“哦。”方书剑停顿了一下，“你觉得我信吗？”
“爱信不信。”
梁朋杰和往常一样给领导送他钦点的意式浓缩，新助理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放下，然后张超猛地抬起了头，“你等一下。”
“啊？”梁朋杰瞧着时间既没到饭点也没到下午茶时间，他最近也乖得很，到点就下班，他紧张了起来，心脏突突突、突突突的狂跳了起来。
“我们公司要是有个情报部门，你一定能撑起部门的半边天。”
梁朋杰分不出一句话的好坏，只是直觉这不是一句夸他的话，却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只得挠挠头发干笑两声。
“你最好给我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张超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找准自己的定位，不该管的事情少管一些，不该说的话少说一些，你们学校有个实习打分表的对吧？”
“对对对……我我我我我知道了。”
梁朋杰找不准自己的定位，说是张超的助理吧，他什么事情也没有，以前还帮忙带早饭，现在早饭都不用带了，偶尔比较忙忙到没时间吃饭的时候，梁助理就派上用场了，跑着去给老板买一份午饭顺带把蔡助理的也带上……
这么看起来他比较像张超的保姆。
“我也花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蔡程昱把他检查过的文件递给梁朋杰，“这事儿慢慢来，不着急。”
其实梁朋杰也挺忙，帮着蔡程昱打印、复印文件，装订文件，然后各部门继续上蹿下跳。
“我感觉我像你的助理诶。”梁朋杰挠了挠头，“不过无所谓啦，我只要实习证明就OK了，要毕业真的太麻烦了！”
“最近没有八卦了吗？”
“有的！”梁朋杰忽然压低了嗓音，“但是张总不让说。”
“为啥，跟他有关吗？他妈妈又按头让他去相亲了？”蔡程昱想起前段时间风风火火的传闻中的白富美，怎么就销声匿迹了？
印象里模模糊糊的好像自己还跟人家说过什么？
“不是，不知道哪个人去跟张总告状说我乱讲八卦，他让我不要讲多做事少说话。”
蔡程昱点点头，“我说的，我还让他出台政策禁止办公室恋情来着——等一下，张总干嘛那么介意？”
“难道张总想搞办公室恋情吗！”梁朋杰瞪大了眼睛，小脑袋里开始搜索各种各样可能的人，“但是和张总有什么交集的好像就我们两个了诶。”
蔡程昱把手里的文件夹合上扔给梁朋杰，“我不干了。”
“诶？”
“天气这么好，我要去放风筝。”
“可是……”
“让他扣我工资好啦！”蔡程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我要去放风筝。”
方书剑以为蔡程昱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这货真的带了一个风筝来，拖着他去学校的足球场放风筝。
他们研一的时候一起看过学院里本科生踢足球，瘦不拉几的小男生跟一群体格健硕的留学生踢，看着就提心吊胆。
方书剑扯着线瞥了蔡程昱一眼，“我记得那群留学生光脚踢球，可真厉害。”
“还好今天没人踢球。”蔡程昱仰头看着快要看不见的哆啦A梦，“不然我们就被踩死了。”
方书剑放完了手里的线，把线头绑在自己的书包上，然后懒洋洋地躺在绿茵地上，“你今天怎么有空跑出来放风筝？”
“太累了，就想出来放风筝。”蔡程昱也躺下，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天空。
“我不信，你和你的张总闹矛盾了，肯定是的。”
“……”蔡程昱叹了一口气，“好烦呐！”
方书剑翻了一个白眼，“烦什么，你烦什么？每天搭着老板的车上下班，包吃包住人家还给你发工资，你烦什么？我快要烦死了，贾凡不知道在什么破地方，让我去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打印电子书给他寄过去，我找电子书找得都快要瞎了，每天还挤公交挤地铁的。”
“那你为啥不回学校住？”
“虽然苦了点，还是大房子住着舒服。”方书剑偏头看着蔡程昱，“你呢，你烦什么？”
蔡程昱一骨碌坐了起来，弓着腿，两只手抱着膝盖微微皱眉，“还不就是那个新来的菜鸟！我就说张超把他弄进来是别有用心！这人真的是——难怪他妈塞了那么多漂亮姑娘过来一个都瞧不上！”
方书剑诧异地盯着蔡程昱，忽然起了一阵大风，他那只装着一个铅笔袋的书包就被风筝的线扯着飞了起来。
“卧槽！我的书包！啊！他妈的！蔡程昱快帮我抓住它！”
张超中午想叫蔡程昱一起去吃饭，走出办公室只见到梁朋杰一个人，便问他：“蔡程昱呢？”
“他好像心情不好，说去放风筝了。”
谁他妈九月份放风筝？
蔡程昱心情不好这是一件奇事，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那就是奇事中的奇事，兜了一大圈，张超终于在B大的足球场找到了他。
和方书剑两个人像智障一样在足球场上追着一个被吊起来的包跑。
“啊！他妈的我抓住了！”蔡程昱拽住了书包带子，同时也因为不小心被方书剑绊了一跤，整个人都飞扑了出去，脸着地栽在草地上。
“你没事吧？”
蔡程昱率先看到张超的鞋子，然后昂起头看到张超的脸。他伸出手揉揉蔡程昱的头，“快起来吧，何必行此大礼？”
“你来干什么？”蔡程昱趴在地上不动。
“有人说你心情不好来放风筝，你不起来吗？”张超顺势抓起蔡程昱的一只手，“你看，你手上都擦破皮了。”
“张总真的很关心下属的身心健康哦。”
“不起来是吗？”张超两手扶着膝盖站起来，然后弯腰看着躺在地上耍赖的蔡程昱，“要我抱你起来？”
蔡程昱从地上爬了起来，张超拍拍他身上的土，提着他的后领拖着他往前走。
方书剑坐在地上，郁闷地把掉在地上的风筝扔在一旁，开始一圈圈地绕线。
他的室友就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刚才还在义愤填膺呢——
方书剑躺倒在草地上。
“贾凡！你在哪里啊！”
蔡助理心情不好大罢工，于是张总也不骂他，由着他胡闹，甚至自己也罢工，拖着小助理去超市乱逛。
蔡程昱高中学习压力很大的时候就喜欢逛超市，把货架上的薯片全都扫进小推车里，再扫一堆可乐，一堆巧克力——
“巧克力吃多了会流鼻血。”张超把几盒巧克力放回到货架上，“可乐喝多了容易长小肚子，薯片全都是膨化食品不健康。”
“……”
“作为一个认真负责的领导，保证下属的身体健康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只有身体健康吗？”
张超偏头，“菜菜，你心理不健康吗？”
“健康，可健康了。”蔡程昱赌气地把那几盒巧克力重新放进小推车里，“我就要吃巧克力！”
张超不说话，推着小推车往前走。蔡程昱撅着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混入人群，然后赶紧小跑几步追上他。
“想吃西红柿吗？”
“炒番茄吗？”
“菜菜你又喝多了？”
“哦，我是说炒鸡蛋吗？”
张超挑了几个西红柿装进袋子里，“你要是想生吃，咱们可以多买几个。菜菜你看——粉红色的浑圆的，表皮有白色的小点点的西红柿比较好吃，蒂上有青色的也会比较甜。”
“哦……”
“跟你说这么多你也不懂。”
蔡程昱的确不懂挑水果挑蔬菜的门道，从来都只挑长得好看的，好看的吃起来也一定会比不好看的好吃。
“再买条鱼，买个排骨——再买一把上海青。”张超碎碎念叨着大步向前。
张老板本科学家政的。
蔡程昱这段时间过得有些恍惚，还没离开家的时候，妈妈总是忙着工作，家里请了一个家政阿姨来给蔡程昱做饭，那个阿姨手艺不太好，不是这个菜炒糊了，就是那个菜放咸了——蔡程昱想象过未来若干年的生活，他依然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还是那个不会做饭的阿姨，他也许有一个同样不会做饭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也可以，每天对着三餐发愁……
张超很显然填补了这一块的空白，又帅又会做饭，简直棒呆。
也许是蔡程昱的目光太过炽热，张超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弯起了嘴角对他招招手，“菜菜，快过来。”
蔡程昱告诉自己住脑，不可以想太多。
“我明天早上想吃奶黄包。”
张超打开冰柜捡了两袋奶黄包丢进小推车里，“后天呢？今天一并买回家。”
“后天想吃云吞诶，鲜虾的怎么样？我也想吃玉米虾仁的水饺。”
“那就都买回去。”
张超走进水产区开始寻觅他心心念念的鱼，忽然瞥见一旁的庞然大物，于是把蔡程昱拖过来，“菜菜，想吃牛蛙吗？”
“哎哟！卧槽！”蔡程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拽着张超就往后躲。
“我还要买一条鱼——非洲鲫鱼没有什么鱼骨头，小朋友吃也不会卡着刺。”
“我不是小朋友，我会吃鱼！”
张超想起前段时间的一个周末，方书剑和蔡程昱心血来潮去钓鱼，俩人钓了小半桶的小鲫鱼，张大厨询问了渔夫的意见之后给他们把小一些的鱼洗干净裹上面粉炸至金黄，稍大一些的鱼则放在盘子里清蒸。
蔡程昱卡了一根鱼刺，大晚上送医院急诊取鱼刺。
“小朋友，还嘴硬。”
方书剑又和课题组的兄弟姐妹约饭，于是家里只有张超和蔡程昱两个人一起吃饭。
蔡程昱难得在厨房找到了用武之地，乖乖地帮张大厨把上海青洗得干干净净。
他曾经说小白菜长大了就能吃掉了，现在要先把小青菜吃掉！
张大厨还告诉蔡程昱：“糖醋排骨的糖和醋的比例是2比1的时候味道最好，鲫鱼两面煎过之后熬出来的鱼汤才香浓。”
厨房里的水汽蒸腾起来，一下子弥漫在整个狭小的空间里。
“张超，你像站在云里。”
张超被他这个有些浪漫的说法逗笑，伸手关了水龙头说：“神仙也是要节约用水的。”
“哈哈……”蔡程昱笑了几声，“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没有啦，出去吧，或者你想在云里待着也可以。”
抽油烟机发出呜呜的声音，厨房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蔡程昱从盛着水的盆子里捞出一个番茄咬了一口。
“你今天为啥凶朋朋？”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我今天问他为啥没有八卦了，他说你不让他讲。”蔡程昱把手上番茄滴落的水蹭到张超的围裙上，“还有啊，你为什么对禁止office love这件事情那么排斥？”
张超把姜片投进锅里，转身又切了几段葱，一边切一边说：“我们公司是一个人性化的公司，不干这些丧尽天良灭人欲的事情。”
“你是不是对朋朋有什么企图？”
“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对你有企图？”
“……”
张超从柜子里拿出一罐冰糖往蔡程昱面前一递，“吃颗冰糖吗？”
“吃了太甜的，番茄就酸了。”
“我对他没企图。”张超解释道，“谁也不是一上来就是我这个位置的，职场菜鸟需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该做的就是干自己的事情，别管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别说乱七八糟的东西。”
“菜菜，人际关系复杂得很，谁也说不好你认识的某个人是哪一个利益环上的。”张超见他吃掉了番茄的最后一口，于是塞了一颗冰糖到他的嘴里，“人心险恶呐，菜菜。”
“那你会不会憋着什么坏？”
张超一顿，“你是嫌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温水煮青蛙。”
张超盯着锅里的糖浆，过了好久才说：“煮熟了就能吃掉了。”
蔡程昱又拿了一个番茄，翻了一个白眼拉开门走出厨房坐在餐桌前等待他的晚餐。
小青蛙蔡程昱也不知道现在水温怎么样，什么时候才会被锅盖盖住，只是这样的温度也太幸福了，为着这样的幸福感和满足感，最后煮熟好像也值得。
餐厅里明黄色的灯光照着他们俩和桌上的菜，蔡程昱喝完了奶白浓稠的鱼汤，嚼着青菜催着已经吃饱了的张超去洗碗。
这样的人间烟火太迷人了，大概只是在这一瞬间，蔡程昱忽然相信，他就是对的那个人，不管他曾经遇见自己以前发生过什么事，遇到过什么人，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在这一刻，只想和他共同承担以后人生所面临的每一个困难……
“张超。”
“嗯？”
蔡程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晚饭后拉着手就摇摇晃晃地走，想走过去轻轻地吻他，也许他该喝点酒的。
“怎么了？”
蔡程昱看着张超眉心慢慢挤出来的川字，忍不住朝他笑了起来。
“家里有酒吗？”
